2014/6/19 14:09:21
岸花香染舞衣边。野草无名随路满,直到江南。——题记
与苏州相遇,是场意外。
这意外来得美丽异常,在我还在去往南浔的途中,苏州都还未在我的思念边缘。
多少年前的苏州了,早在记忆中模糊得没有了模样,即便偶尔掠过心头的风景,却也不知是从哪里生搬硬套来的小桥流水,全然没有一丝鲜亮的气色。
当把行程里添加进苏州二字,一切的疲劳瞬时消失,抖擞着十足的精神,向那梦中的江南奔跑去。
苏州,不似南浔,乌镇,即便短短的时日,依旧可以从容踏过那些古老的石桥街巷。
我只能匆匆来去,在那些繁花般缭乱的景致中随手摘一处两处来打量,这是我这样悠闲的性子所不能忍受的,却又在日程的紧促中不得不屈就。
我一直觉得苏州人其实是很大度的,吴侬软语的柔婉与清秀面盘的娇俏下是一颗博大的胸怀。
随意翻开一些关于苏州的典籍,都会在那淡雅悠闲的浮光掠影中寻得一些叫人仰目的恢宏篇章。
这便是懂得生活,又知晓大义的苏州人。因此,苏州历来都是美的,美的容颜,美的灵魂。
当车窗外的苏州,在我的眼帘中风一般飞过,便不由得去喜欢它,便止不住内心的激动想去触摸它。
苏州是小巧的,是精致的,是没有丝毫粗糙的,柔滑如丝绸般质地的。这调子是轻缓如四月溪泉的流淌,这底子是妩媚如二月春花的盛开。
记忆中的风景是做不得数的,当它们活生生鲜亮亮在你面前的时候,是你无法拒绝的美丽,无法抵御的温柔。
苏州的故事会叫你迷茫,如坠云雾般不知所终。刚还在想唐伯虎的风流倜傥点秋香,转瞬即被文征明的紫藤花架论春秋吸引过去。这些才子,那些佳人,在你未及思,不及想的时候,一古脑都蹿进你的脑子中,纷纷演绎着旧时的月色苍茫。
这里不是威尼斯,这里是苏州,谁把苏州唤作的“东方威尼斯”?真如井底蛙,白白把苏州几千年的文明,在这浅薄的字眼中糟蹋得干干净净。
苏州是古老的,却绝对是常青的,她固守着传统的典雅清秀,却又吸纳着新鲜的元素,混合进古老的历史中,于是苏州可以一代代一朝朝成为文人墨客梦中的天堂。
苏州,不是凝固的风景,她流动如穿梭城市的舟楫,在轻盈的滑行中,绘制成眼眸中隽永的画卷,留一行清波的碎影,斑斓成诗歌的翅膀,在文字自心间跳动而出的那刻,泼写成华美的篇章。
北京无时无刻不在张扬自己的大气与深刻,却在回望那些历史的时候,无法躲避去耻辱柱上刻画的一道又一道叫人低垂头颅的印痕。北京有许多的王府,这许多的王府无一不在做着江南的春梦,他们照搬江南的园林,妄图在黄沙漫漫的京城里享受春花秋月的娇媚。
可是,京城到处是达官显贵,到处是朱门狗肉臭,清秀灵动着的江南水色,铺着一层又一层权利的霸气,金钱的陈腐,所有曼妙可歌的词曲在这里都好似没有了些许的灵气。再精美的建筑,没有了那些荡人心魂的传奇故事,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神话,都是冷冰冰没有多少冷暖气息的摆设。
苏州是水墨晕开的,在这里随处都是诗,处处都是词。这些诗词来自那些逶迤而去的水域,出自那些袅娜而来的嫣红。所以有了桃花庵里的桃花仙,有了摘来桃花换酒钱的唐伯虎,这潇洒与风流,才是苏州的精魂。
如此喜爱着苏州,喜爱着她空气中湿润朝暖的空气,喜爱着她园林里不散的旖旎风情,喜欢那些吴侬软语下的娇怯,喜欢那些嫩红粉白上的飞霞。
如果需要细细的描绘,便是多少的笔墨都嫌不够,多少的颜色都嫌浅淡。
于是,就这样,把苏州存在心底,在渴望江南的梦里,醉不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