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山观海境界之高处,莫过于感受山魂海魄了。就看山而言,不论是一路攀登、览尽脚下风光之乐,抑或是独临险处、观云天雾海任思绪飞扬之幽,日久天长,那种感觉总有淡去的时候,而忘却不了的,是那曾经震荡过心灵的山魂。仁者乐山,循着玉龙雪山的呼唤,我们看山去。
旭日东升,天高气清,站在宽阔的丽江坝中遥望白雪奇峰,只见时而云气蒸腾,如玉龙约隐约现;时而碧空如洗,群峰如少女出浴;时而云带缠绕,犹如神女飞天,美不胜收。每一个站在玉龙山下的人,不会萌生征服之念,而常有一种被慑服之感,顶礼膜拜之情油然生起。
“玉龙雪山天下绝”的咏吟并非言过其实,玉龙雪山的确是造物主画就的山川杰作。它有世界北纬最南端的现代海洋性冰川,终年积雪不化的主峰由南朝北绵延30多公里,犹如一条蜿蜒腾飞的玉龙。主峰“扇子陡”海拔5596米,为三棱体,不论从什么角度看,都像一扇打开的扇面。因地势险峻,它从来没有被人征服过,主峰西侧,连绵陡峭的山崖卧在雪原中,峰峰之间白雪皑皑,黑白交错中突出了一幅马鹿跌倒图,当地人称之为“鹿跌崖”。主峰东侧,几座高峻如削的雪峰,跌宕排列,一线倾斜,形成一道道万丈绝壁。“鹿跌崖”与“扇子陡”的下缘,有一个三面雪峰环抱的巨大雪谷,像个“雪仓”。这里积雪经年,雪仓容积有增有减之间,唯独无融尽之时。据说,玉龙雪山4600米以终年积雪,那里的积雪坚硬而晶莹,自洪荒以来从无人类触摸过,俗称“太古雪”。
若从细处看,玉龙雪山深藏着“玉柱擎天”、“玉湖倒影”、“卧鹿坪”、“云杉坪”、“夜月双辉”、“云带奇景”等景观,被誉为“雪山十二景”。其中有“玉龙山梦魂乡土”之称的云杉坪,尤为值得一看。
从山下乘道来到山腰的云杉坪,人们就有一种天更高山更绿的清爽感。在这块海拔3400米的两平方公里的绿茵坪上,云杉环抱,郁郁葱葱,近在眼前的玉龙雪山熠熠生辉,转置身于此,宛若进入遍地碎银白玉的梦幻世界。每年4至7月,云杉坪遍地的花草争奇斗艳,五彩缤纷,像仙中花园。园中绿树婆娑,鸟语花香,园外玉屏矗立,雪山碧空一线,景致瑰丽多姿。当地人对云杉坪这个人间天堂十分向往,它是传说中的“殉情之乡”。旧时相爱中的纳西族青年男女,若因家庭阻拦而不能缔结婚姻者,便悄悄相约至此,穿上节日盛装,拨弦歌唱,互诉衷肠,然后双双殉情。传说,若就此死去,就可到达“玉龙第三国”即理想天国,找到人间得不到的幸福。
说玉龙山雪是纳西族人的精神皈依之所,一点儿不过份。玉龙雪山的美,把纳西人的神思引向悠远的天国:在圣洁的玉龙山上,有一个遍地开满鲜花、没有痛苦忧愁的地方,那是爱神“游主”居住的地方。在那里,“白鹿当坐骑,红虎当犁牛,野鸡来报晓,狐狸做猎犬”,有情人可以永远吮吸爱情之蜜。
关于玉龙雪山的传说,足见其在纳西人心中的地位。玉龙雪山是天的象征,是神灵的统帅,又代表发育万物的母性。对玉龙雪山的感情,纳西人总是难以割断,不论身在何处,境遇如何,怎么也抹不去对它的怀想和依恋。这种对玉龙雪山的顶礼膜拜,不正是一种民族的归属感、认同感吗?它是一种民族的向心力,像一根无形的红线,将远在他乡的游子之心,系在本民族的根上。
玉龙雪山,你美在哪里?什么才是你的神韵?第一次投入你的怀抱,我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——“横看成岭侧成峰,远近高低各不同”。我把握了你的神韵吗?或许,玉龙雪山下长大的作家夫巴的描述,才能真切更传神吧:玉龙雪山是有生命的,玉龙雪山是有感情的。你看它四时变化,阴晴雨雪,是自然流露的喜怒哀乐,坦荡胸怀;
若能多上几次玉龙雪山,相信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心领神会的玉龙雪山。